呀！

你呀

#上升胖三斤哦

深思熟虑的结果往往就是说不清楚。①

 

1.

还有一天就要出发去N市彩排了，舞蹈室只剩王俊凯和易烊千玺在对动作。整整一个月，王俊凯数了30次楼梯阶数，猜了27次路口的红绿灯，甚至提前用了一个生日愿望，才换来和易烊千玺几个小时的独处时间。

他看着面前的易烊千玺，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没有把刘海扎起来，几绺发丝贴在额头上，汗水顺着鬓角滑进脖颈，悄悄隐没在起伏的胸膛。

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，就看见易烊千玺直接撩起衣服下摆擦了一把脸上的汗，像极了刚打完球的高中生。

 

王俊凯自知自己的视线明明可以坦荡荡望过去，甚至可以调笑他几句，可是心里有爱意，说什么都心虚。

 

兜头一个毛巾盖上来，易烊千玺刚好不能发现王俊凯泛红的耳朵。

 

“谢啦，不过你还要练多久？”易烊千玺边擦边问。

“你是不是累了？”王俊凯没有发现自己的这句话太过急切，语调不自觉上升了一些，眼里的情绪溢满了不舍。他当然不舍，几个小时仿佛眨眼消逝，他甚至想加码把自己的第二个生日愿望也预支了。

“有点儿，明天一早不是还要赶飞机吗？”

“那我们再练一遍好不好？”

“……“

“嗯？就solo，再练一遍好不好？”没听到易烊千玺第一时间的回答，王俊凯心慌的赶紧又问了一遍。他知道他很累，可是就算易烊千玺现在就站在他眼前，那股思念也涓涓地往外冒，除了多和他待一会儿，他想不出其它方法解救自己。

 

“行，那你先跳，我坐这缓缓。”易烊千玺自小就有一颗异常敏感的心，别人眼里、语气里的情绪他总能感知几分。但是王俊凯今天的举动除了让他觉得对方很用功之外，也硬生生让他觉得王俊凯或许真的，对他没有朋友以上的关心。

 

易烊千玺的腰伤，是不是真的只有他自己在意呢？为什么要巴望着别人给自己特别的关心？低垂着脑袋自嘲地笑笑，抬起头开始仔细看王俊凯的动作。王俊凯的身段好，稍微柔一点的动作就媚得很，易烊千玺的喉结动了动，压下了不该这时候冒出来的心思。

 

每个人的心愿都是被贴了标签，排好了序的，迫切想要实现的、第一个想要得到的，这一秒手就必须触碰心就必须感受到的，对王俊凯来说，可能就是易烊千玺。

 

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易烊千玺的腰伤呢？他比任何人都要更知道，查了中医，了解了按摩手法，甚至是饮食上的注意事项他都默默记在心里。可是他的这份关心太可疑了。他能想象到如果别人问起来，他一定会露馅，他眼睛里装满的喜欢一定会窸窸窣窣冒出来，他掩盖不了，所有只能先自己锁起来。

 

他想，万一哪天能用上呢，万一有一天世界大同，允许一切存在的感情正大光明呢？万一呢，万一呢！

 

两个人练完最后一遍舞已经快11点了，易烊千玺撑着腰走在前面，他是故意的。他不甘心，他想揪着王俊凯的领子问他是不是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腰伤，但是他不敢，他怕自己问出口的语气不是质问而是委屈，所以他只能耍这一点小聪明试探王俊凯。

 

“你的腰，还好吗？”

易烊千玺眼睛酸了一下，这一瞬间的情绪很多很复杂。搞什么啊，不问又觉得委屈，他问了又觉得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的人，故意撑着腰让他知道自己腰疼这种做法太小气了吧。

 

“嗯，还好。”说着还揉了两把腰，装作很自然的样子。

“那演唱会……”

“没事儿，撑得住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行了，快走吧。”

易烊千玺往前走了两步，发现王俊凯却停在了原地。

 

“喂，发什么愣呢？走啊！”

 

王俊凯那瞬间突然想到了很多事，小舞台，大舞台，练习室，演播厅，所有的场景一下涌到眼前，他想回忆起从什么时候开始易烊千玺就学会一个人忍受所有的痛，可是一点也想不起来。他想不起那个小个子西瓜头男孩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隐忍的男人的。他觉得口干舌燥。

 

“千玺……”

“嗯，你怎么了？走不走啊？”

“……走吧。“

 

王俊凯已经有99%的勇气向易烊千玺伸出手了，可是1%的胆小像囊括了整个宇宙最神秘的阻碍力量，任他一腔孤勇，也难以迈出最关键的一步。

 

2.

彩排很顺利，所有人都很兴奋。为了保证明天一切顺利，惯例要吃夜宵的王源都忍住了，就是怕明天出岔子。

 

回酒店以后王俊凯怕易烊千玺饿，特意让助理去买一份荷叶粥。

“你饿了？”助理狐疑地问道。

“不。”王俊凯清澈的眼神望过来，没有半点波澜。这么些年，助理看着这个少年长大，心下自是猜到几分也只装作没有察觉。

 

淡青的粥黏黏糯糯，细碎的嫩叶经过小火慢熬已经融在粥里，似有若无的清香萦绕在王俊凯鼻尖，他端着碗朝易烊千玺的房间走去。

 

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旋涡里，他面前纵使是万劫不复，恐怕也不能选择重来了。

 

“千玺开门，是我。”王俊凯轻轻敲了敲门，开口说道。

“来了！”接着便是他的脚步声，王俊凯想还有十步就能和他见面了。

 

10 9 8 7 6 5 4 3 ……

 

“这么晚了干嘛？”

“诶？才到3！“

“什么？“

王俊凯突然意识到提前了两步和他见到这件事，竟然让他非常愉悦。把情况预设地糟糕一点，是不是总能尝到意料之外的甜。

“没什么，我怕你饿，就让小林哥给买了粥。荷叶的，特香！“

王俊凯边说边往桌边走，易烊千玺跟在他身后。

“怎么只有一份？你不吃吗？“

“我不饿。“

盯着他笑眯眯的眼睛，易烊千玺心里痒痒的，感觉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。

 

“你别傻站着啊，快趁热吃。“王俊凯见易烊千玺半天没动静，招呼他赶紧吃。

 

易烊千玺坐下来，其实他不饿，但又不想拂了王俊凯的好意，只得一勺一勺地吃起来。心里压着事儿，嘴角边沾了粒米也没有察觉，等到王俊凯的手伸过来的时候，吓得一下从座位上弹了起来。

 

“你干什么？“刚刚，他的手指好像蹭到自己的嘴了。

“你那么大反应干什么，你嘴角边沾了颗饭。“

“哦，谢谢，我自己来就好了。”原来是这样，还以为……

这么一搅和，易烊千玺实在是吃不下了，抬眼望着王俊凯不知道怎么开口。

“吃不下了？”但是王俊凯却看穿了他。

“嗯。”

“给我吧。”

“啊？我吃过的。”

王俊凯没回答他，只是端过碗，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。

 

月色恰巧温柔，我把心意装饰成食物，忐忑地希望假借身体需求使得你接纳，可偏偏还是往自己肚子里咽了。王俊凯慢慢地吃着，拖延时间已经成为他为了与易烊千玺独处的惯用伎俩。

 

“王俊凯，你就不能回自己屋吃吗？”易烊千玺看着昏暗灯光下吃着自己剩下食物的王俊凯，那些苏苏痒痒的东西漫过心脏，刺激地他忍不住想抬手拥住眼前人。

 

想靠近他，抱他，吻他，易烊千玺早就想这么做了。在谩骂与诋毁的声音里，只有王俊凯陪着他历遍黑暗，也只有王俊凯，懂得他的沉默中藏了哪些话和心意。

他有时候害怕王俊凯看穿了他的心思，有时候又害怕他看不穿。

 

“千玺，你觉得我打扰你了吗？”王俊凯其实很累，易烊千玺是让他安心的主要来源。这些年独独对他特殊的好，竟然一点也没有凑效的样子。

 

“不是……”

 

“千玺，你要觉得我打扰你了我可以走，但是千玺，我以为你总该有点感觉的……”

 

等到王俊凯出了门，易烊千玺才回过神来。王俊凯的这句话，是不是可以有大胆地猜测？

 

3.

四周年开场前，三人被总导演叫到一边叮嘱一些注意事项。易烊千玺和王俊凯因为前一晚的事情气场有一点不合。王源想开口也觉得现在时机不对，想着等演唱会结束再说也不晚。

 

导演讲完三人就要正式登上舞台了。易烊千玺悄悄拉了一把王俊凯的胳膊，两人落后王源和工作人员几步。

 

“演唱会加油。”

 

易烊千玺觉得这一句加油是一定更要跟王俊凯说的，这和刚刚大家叠掌欢呼的加油不同，他这份单独为王俊凯准备的加油，王俊凯又能感觉到不一样吗？

 

“你也是。”王俊凯说完便快步跟上去了。

 

看来没感觉到啊。易烊千玺看着他的背影，浅浅地笑了笑。

演唱会很顺利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，庆功宴也定在了当晚，只是易烊千玺因为腰伤复发提前回了酒店。

 

洗过澡，就只能躺在床上静静等待疼痛缓解。太安静了，易烊千玺又回忆起演唱会前王俊凯对他说的话。

 

「我以为你总该有点感觉的。」

 

从未曾斗胆生出这样的贪念。他对自己的关心也好在乎也好，顶多是基于哥哥对弟弟的照顾，而自己若是胡乱安个“爱”的名头，势必会落得两败俱伤。

 

易烊千玺知道的是，只有王源庆功宴结束后来看了他，他不知道的是，王俊凯在他房门口守到了深夜。

 

4.

演唱会结束后王俊凯的大学生活正式开始。身份特殊，他必须打起更多精神应付更加挑剔和专业的眼神。在易烊千玺门口守着的那一晚他就给自己下了一道后退指令了，前辈的歌里说不打扰是我的温柔，如果你要，我给你自由。

 

王俊凯愣是把自己过成了模范大学生。除了参加通告，几乎都沉浸在学习与练功里。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，他很少住宿舍，大部分时间都会回到之前在北京置办的家里。

 

白天很认真学习才能不去想易烊千玺，夜里很安静才能好好想易烊千玺。

 

俩人见面时间一下就少了很多，王俊凯是醉心学业，易烊千玺是接了新剧要拍。这样也好，看不到，也就不会因为触不到而难过。沉静一段时间，冒出来的心意就会压下去了吧。

 

只是这难耐的思念如蚁噬骨，磕磕绊绊地沿着五脏六腑攀爬，不留余地。

 

点开王俊凯的头像，放大缩小，放大缩小，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屏幕，这个人已经好久没有给自己发过消息了。

 

—王俊凯，你睡了吗？

 

以前王俊凯要是收到易烊千玺主动发来的消息，起码得连回五条，只是今天易烊千玺等到睡着了，手机也依然安静躺着，没有动静。

 

这不怪王俊凯，白天参加一档综艺的录制，连续7个小时的注意力高度集中让他非常疲惫，于是早早就睡觉了。第二天醒来看见千玺发来的信息，甚至觉得是在做梦。

 

—我昨天录节目太累很早就睡了

—现在才看到消息

—你醒了吗千玺，有什么事吗

—抱歉，千玺

 

其实关系的破冰也很简单，简单几句话，两人又恢复到从前插科打诨的状态。只是那刻意遮掩的插曲，早晚会暴露的。

 

5.

组合活动终于来了。盼着见面又怕见面，合体，是最好的必须见面的理由。

 

不过几个月没见，身边的人似乎更挺拔了，剪裁合体的西装衬得少年英俊贵气。易烊千玺从不否认王俊凯好看，但是他眼中的好看和一般粉丝又不同。他觉得王俊凯的好看隐于面，显于骨，是寒风里的烈烈青松，也是阳光里的凛凛翠竹。

 

“别看我了，摄影师在拍照呢。”王俊凯冷不防冒了这样一句话。

“谁看你了！”

“谁应我就是谁！”

“懒得理你。”

 

易烊千玺偷看王俊凯被抓包，还非要顶嘴说没有，看到一丝红晕染在他耳尖，王俊凯这一秒就想抱他。

 

活动的采访环节时，记者问易烊千玺以后想考什么学校，这也是王俊凯常常思考地问题。私心希望他能来自己的学校，但易烊千玺的性子难猜。

 

“应该是艺术类院校。”易烊千玺回答地很泛但不容置喙。

“那千玺有想过去当王俊凯的师弟吗？”言下之意就是要不要考b大。

 

其实从一开始易烊千玺就决定不和王俊凯考一样的学校。

 

“这不一定。”

 

在一起的时间少点，因为冲动而做傻事的几率就要低一点。

 

“那王源呢，现在有在思考将来读哪个学校吗？”

 

王俊凯已经不知道接下来王源说了什么，只是回想着易烊千玺的那句话，可能全世界除了易烊千玺就他知道，易烊千玺的“不一定”就是“一定不”的意思。

 

一定要这样躲吗，我都站在这等你了，你还是不准备往我的方向多走几步吗？

6.

想念的人就在身边，易烊千玺和王俊凯也不敢往前多走一步。前面是深渊还是沼泽，谁又说得清楚呢？

 

可是总有一些行为是不受控制的，比如此时此刻站在易烊千玺房门口的这种行为。

 

还没抬手敲门，门就开了。易烊千玺穿着外出服，看样子是打算出去。

 

“你怎么在这？”

“你要去哪儿？”

几乎同时发出的疑问，俩人都一愣，还是易烊千玺先开了口。

 

“我妈说楠楠吵着要哥哥，好久没见了我回去看看他。”

“哦，那你路上小心点。你……什么时候回来？”

“明天吧，你有什么事吗？”

“嗯就是，就是，我想吃夜宵问问你要不要一起？”

“算了，我还是先回去，你吃完早点睡啊。”

 

向门口走去的时候易烊千玺才微微叹了口气，王俊凯哪有什么吃夜宵的习惯。

 

易烊千玺走了以后，王俊凯悄悄摸到他的房间睡了个觉。

 

即使是夜晚，这个世界也没有绝对的黑暗和安静。王俊凯很累，望着路灯透过窗帘撒进来的光束，又悄悄把思绪折回到了易烊千玺身上。

 

那傻子的房间即使大白天也很暗，哪受得了睡觉的时候有光透进来啊！

 

到处都是淡淡的熟悉的洗涤剂味道。闻着这味道，王俊凯很快就睡了过去。

 

第二天醒来的时候，王俊凯赶紧把床铺好就溜回了自己的房间。下午易烊千玺回来看见整齐的床铺不自觉地笑了起来。

 

尽管两人都极力掩饰，但喜欢一个人其实是藏不住的，嘴巴藏好了，又会从眼睛跑出来。

 

喜欢一个人以后，世界好像就发生了颠倒，自信变成不自信，肯定变成不肯定，毫无关系变成哪里都是你。

 

反复的试探和没来由的别扭都够折腾人的，他们都想打破这个局面，死生契阔还是覆水难收都随便吧。

 

7.

11月28日，易烊千玺生日。从对易烊千玺动心开始，王俊凯就把所有的心情都写在了一个微博上，他想在今天，把这个微博号告诉易烊千玺。

 

生日会开始前，王俊凯就说有礼物要送给他。这使得易烊千玺整场生日会都异常兴奋和激动。

 

仿佛黑暗的洞终于开了一个小口，正涓涓冒着温水和错过的心情。

 

折腾完已经11点，还有1个小时生日就要结束，门外敲门声适时响起，易烊千玺知道是王俊凯来了。

 

“你给我的礼物呢？”望着两手空空的王俊凯易烊千玺很纳闷。

“千玺，我想你其实感觉得到我对你的不一样对不对？”

易烊千玺没想到王俊凯一开口就打直球，赶紧把人拉进了屋里。

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王俊凯？”

“我知道，我就是太知道，才犹豫了这么久。”

“那，你准备好了吗？”

“老实说，没有。可是，喜欢你这件事需要准备什么呢？”

虽然有预感王俊凯会说什么，但是真正听到以后，易烊千玺也一下被水雾迷了眼睛。他低头沉默了很久。

 

“千玺，如果……”

“你怎么不早点说。”

“啊？”

“我说，我从很早开始，就喜欢你了王俊凯。”易烊千玺抬起头，微微湿红的眼睛毫无畏惧地直视王俊凯。

 

说什么都是多余，唯有吻他才能确定眼前真实降临的幸福。一吻完毕，王俊凯突然想起了个事。

 

“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个大学？”

“那个时候我不确定你的心意嘛。”

 

易烊千玺肩膀都缩起来了，头低低地站在王俊凯面前，生怕他会责怪自己。

 

“你呀~”王俊凯只是刮了刮他的鼻尖，手一捞，将面前的人扣入了怀抱！

 

——End

神秘微博号：王俊凯，你不是要把我送给千玺吗？

王俊凯：你想得美！

神秘微博号：…………

①出自王小波《黑铁时代》

希望两个小孩好好的。